第十一章 陪讀兒子去美國
七 華盛頓之行──與奧迪斯先生相見
在賓州蘭開斯特我們同瓊妮、茱迪分後了，因為她們要到別的地方去，而我們要去華盛頓。
在賓州時《瓊妮之友》機構為我們準備一臺小型復康巴士，並派來機構主任鮑博先生為我們開車。鮑博是位熱情、開朗典型的美國人、人長得高大而肥胖，滿臉鬍鬚、說話幽默對人和善。他是一位法律博士，本是做律師工作，可他為了服事上帝，寧可扔掉高薪職位，到《瓊妮之友》工作。
五月二十四日上午11點，鮑博開車送我們去西維吉尼亞州──華盛頓奧迪斯的家。他將把我們連同車一起交給奧迪斯先生，然後他再返回蘭開斯特（這是茱迪安排的）。從蘭開斯特到華盛頓汽車要跑兩小時的路程。那天鮑的妻子開著自家的車尾隨在我們的車後，我們的車裡還有一位中國朋友石晶一同前來送行。
下午一點，車停在奧迪斯先生家門前，他的家是住在風景如畫的郊外，一座古老的三層小樓，據說是他爺爺的居所，他五歲之前一直生活在這裡。後來他父親將這房屋賣掉了，當他在中國的外交官生涯即將結束的前一年，又將此屋買回來，重新按老樣子裝修起來。
這是一座紅色磚製獨立小樓，門前是花園。我們到來時，花園正在重新設計修建。他花了三萬美元，又請了一流的園藝師。花園修好後，他將把它做為禮物獻給他的夫人。
花園前面是一大片森林，奧迪斯在買回故居時連森林一起買來了。這是他爺爺的林場。他領我走進森林參觀，其實這就是一片原始樹林。樹木茂盛遮天蔽日，走了很長時間也沒走到頭，太累了，我們就回來了。
一條公路彎彎曲曲繞過他家門前。不時有郵差的車經過，為奧迪斯送來或寄出他家的郵件。
奧迪斯在中國看望張栩時曾說：“三十年後，一位孤獨的老人，坐在他家的小樓前，思念著他的中國朋友張栩。”
今天我們終於在這小樓前見面了。
奧迪斯同他的妻子熱情的接待我們，飯後他領我們參觀了他的家。直是讓人吃驚，他熱愛中國到了如此發狂的程度。
一樓到三樓，從走廊到室內，到處掛滿了中國古代人穿的衣服、壁畫、旗幟、絲織品。很多佛像、磁器、大刀長矛、木製的升、鬥，清朝的桌椅佔滿了室內空間，簡直如同一座博物館，沒有一點西方的文明。他夫人芬妮說他經常請人來欣賞他的東西，我問她：“你能接受了這樣的環境嗎？”她說：“沒有辦法，他很固執。”
最後我參觀了他們的臥室，使我更加吃驚了。在一隻現代化的寬大舒適的二人睡床上方，掛了一件古代破舊的中國女人上衣當做裝飾品。我想當他們睡覺時望著這件衣服會有什麼樣的感覺呢？
奧迪斯受聘於美國某軍事基地的化驗室工作，張栩到來之前他特意請了一周的假，又從附近一座大學請來一位日本留學以備外出時幫助推抬張栩。
五月二十六日上午十點，我們從西維吉尼亞州出發去華盛頓參觀白宮。白宮門前戒備森嚴，可能與恐怖份子襲擊有關，是一位美國國會議員的夫人陪同。
我們參觀了歷屆總統及夫人的套房以及國事活動的地方，豪華與寧重是它的特點。出來後又去了國會大廈、林肯紀念堂、華盛頓紀念碑、越戰、朝戰紀念碑，最後到了伊拉克戰爭紀念地。
在一大片綠草地上，擺著一雙雙大皮靴，一眼望不到頭。每一雙鞋上都標有戰士的名字，那是在伊拉克戰場上的官兵穿過的。每一雙皮靴代表一位陣亡的將士，擺在這裡讓人們憑弔。那天我見到幾位二戰期間七、八十歲的老兵坐著輪椅，他們的家人推著來到這裡獻上鮮花。地上擺放著死難戰士的照片，一張張年輕的笑臉，那是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啊！可是他們確為五角大樓的政客們無畏地獻出了自己的生命。我為這些年輕的孩子們感到悲哀和難過。
一路上奧迪斯一定要親自推著張栩，他說如果不這樣，張栩走後他要難過的。
在回程的路上，他向我們講述：
“我是小時候在父母影響下受洗的，後來我唸大學在外面工作，對基督的信仰是趨於形式。可是現在我已經是個虔誠的基督徒了，是因為張栩的事情，我看到上帝在我們倆身上的做工。
去年一次偶然的機會，政府派我臨時出任外交官。有兩個國家任我選擇，我選擇了貧困的也門，因為我是為張栩而去。
到了那裡，我通過也門政府找到阿卜杜。我們交談後，他領我到張栩跳水的水坑前。那天非常巧合，當時參加搶救張栩的那位也門小夥子又來游泳，他向我介紹了張栩當時受傷的情景，又告訴我這個地方叫“天堂”，他的名字叫“上帝的僕人”我想這是巧合嗎？這不是上帝有意安排嗎？
隨著年齡的增長以及所經歷的事情，我看清了神的引領這是不可抗拒的事實。”
一個星期後我們準備離開這裡，奧迪斯夫婦及他們的女兒送我們去華盛頓機場登機。奧迪斯先生那慈祥、善良、正直、幽默的形象，永遠存在我的記憶中。
“在地球的那一端，在一座小樓前坐著一位老人，他永遠在思念著張栩。”
~~~~~~~~~~~~ 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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