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sday, March 6, 2012

當枝子遇到根 (作者:翊媛) - 空谷的回音

當枝子遇到根   (作者:翊媛 )


假設:有一條沒有根的葡萄枝子,品種低劣,卻又不想枯乾被當做垃圾燒掉。

問:如何讓這條葡萄枝子永遠存活並結出好果子?

答:有,且只有一個辦法,就是嫁接到一棵存活著並結出好果子的葡萄樹上。

一、沒有根的枝子

記得我還在小學的時候,愛好插花。但每次完成一個作品後,總是心中有些不安。看著這些花朵、枝子因為我個人喜愛的緣故被剪下,雖然可以欣賞一個禮拜左右,但眼睜睜看著美麗的花朵就這樣枯萎了,原本當寶貝欣賞的花朵卻只能扔進垃圾堆裡。

那時候的我還小,偶爾看到一個黛玉葬花的鏡頭,不知是共鳴還是觸景生情―黛玉是在葬花呢,還是在埋葬自己的感傷之情?

1988年出生的我,應該說這個物質條件相對不錯的年代出生的孩子,怎會知愁滋味?但是物質真的能夠帶來心靈的慰藉與滿足嗎?

         我5歲的時候,父母離異,我被判給了母親。離異時母親沒有要對方一分錢,她想靠著自己拼搏來養生。自從母親千方百計要多賺錢起,多少的夜晚,還是小孩的我,一個人在房間裡等母親回來,可每次只能抱著件留有母親香味的衣服,獨自咽下眼淚,希望在夢中能見到母親。

在上小學的短短6年中,從原本住在破舊的小房子到搬進了新的大房子,雖然物質的房子面積增大了,但對於我來說增大的是心靈的孤寂;從原本的普通學校,到後來轉了3所名牌學校,雖然受教育的檔次提高了,但對於我來說提高的是自欺與傲慢;從母親身邊的一個“乾爸”到後來的一些簇擁者,雖然外在的物質增多了,但對於我來說增多的是心靈的空虛……

家庭,書本上用“溫馨”來形容。雖然父母離異,我的家庭不“健全”,但是每當看到母親身邊正在“交往”的男人時,就認為“他”相當於我的父親。直到我小學後半段時才知道,原來母親是別人“健全”家庭的第三者。母親因著人際關係的複雜、感情問題的糾葛,從美麗溫柔變成了易怒暴躁,經濟的改善並沒有給母親帶來愉悅和平安,反而是更多的痛苦和眼淚。這致使我思考:人為什麼活著?難道真的只是為了填飽肚子,最後進入墳墓嗎?

校園,書本上用“純真”來形容。小學,我就先後上了4所。基本上都是名校(其中有引進國外的“快樂教育法”的、也有傳統“填鴨式教育”的)。就讀的孩子們,在校有“資歷深厚”千里挑一的名師、在家有“達官貴族”的顯赫背景,按道理說,孩子們應該也是素質一流、思想崇高。可是我們接近“90後”的這一代孩子,有個不得不說的秘密:雖然表面上是“三好學生”,大人們都以為我們聰穎、善良,可是從小學一年級起,學校裡的情書滿天飛,同學之間勾心鬥角、互相排擠、誹謗,根本不用人教。在人前偽裝一下自己有多單純、善良的作秀,早已運用的得心應手。再高檔的教育( 無論是輕鬆快樂的,還是中規中矩的方式)也無法扭轉孩子們對罪惡的熱衷。

我原以為,我的人生我做主,我可以在這樣的環境中遊刃有餘,從小就打好“基礎”,將來一定會成為佼佼者,因為我有優異的成績,是男孩子們的焦點,是老師的得力助手。可是身體狀況老是和我作對,致使我能炫耀的程度起伏不定,這也不得不迫使我在疼痛和無力中去思考,為什麼我不能完全掌控我自己?連自己的肉體也無法掌控。漸漸發現,人生的意義似乎不是課本上寫的那麼簡單……

每一天機械式的生活著,每一件事情似乎都在迴圈著,這種不知道人生意義的迴圈卻似乎成為了生活依舊迴圈的意義。原本以為隨著年齡的增長和知識的增多,可以學到讓我心中解渴的知識,可是求知欲還未得著滿足,生活就遇到了火上澆油。

當時,我仿佛就是那被剪下的無根的枝子,插在無生命的花籃中……

二、被折騰的枝子

2000年,股市大跌,原本想遠離這個複雜社會的母親,卻成了這場股災中的受害者。人永遠不是孤立的,同樣,我也成為了受害者—崩潰了的母親的怒氣朝我湧來。從那起,我和母親之間的話語漸漸少了,因為一不小心說錯話,在股票平穩時遭來“黑臉”,股票大跌時遭來“霹靂”。

母親從小就繼承傳統迷信、燒香拜佛,自從搬了新家後,就特別佈置一個房間專門供菩薩。母親非但沒有因佛教所謂的“淨土”而釋放,反而活得更累了,整個人神經兮兮的,供一個8500元的大佛還不夠,凡是聽人家說保佑人的菩薩都“請”來,廚房、陽臺上到處都是,一個都不敢少、不敢得罪。每當逢年過節,我也因被家長洗腦,要盲目繼承迷信的傳統。不多久母親又開始算命看風水,請了著名的風水大師到家裡,希望能夠時來運轉。結果家裡的裝潢拆了好幾次,直到現在破舊不堪的樣子。不要說有好轉了,反而是每況愈下,弄得家裡烏煙瘴氣。

當我在初一下半學期的時候,母親特意到外地花了1800元給我改了一個名字,希望能藉著著名算命師讓我的命運、身體好轉。結果改了十幾次名字,越改身體越差,還讓我喝香灰水。初中二年級的時候,我的身體實在很虛弱,到醫院檢查出患有心肌炎。

由於心肌炎,初二開始很少去學校上課。老師甚至讓我休學一年,按當時的成績情況估計,我連技校都考不取。直到我身體差到醫生對母親說,你是要女兒的生命還是要女兒的成績的時候,母親才開始不再對我要求那麼嚴格了,也願意退一步,勸我留一級。一向好強的我不願服輸,堅決不留級,母親被我的不懈鼓舞,就更加積極地拜佛、拜法師,希望能夠儘快改變我的命運。

當我初二升初三的暑假,母親在算命的時候遇到一個老婆婆,介紹到一個廟裡去,說那裡的住持(即寺廟中的和尚負責人),是個活菩薩,求什麼都很靈。當我見到那個住持時,他就說我身體狀況很危險,但還好遇到他了,他可以幫我化解此劫。

回家後,這個住持就打電話給我們,讓我認他做乾爸。我又不瞭解他,憑什麼讓我叫他“乾爸”。我不叫,那個住持就有點生氣了。看著母親和外婆那著急得都要哭了的樣子,沒有辦法,我只好壓低了聲音叫了一聲。我以為忍辱負重一下就算了,沒想到那個住持得寸進尺,他讓我直接叫他“爸”,還要大聲。面對這樣的恥辱,只好黯然一人舔著心靈的傷口……

由於股票的緣故家裡的經濟跌入了低谷,甚至欠了債。而那個住持對我們一家異常得好,甚至提出要和母親成為“夫妻”。無奈之下母親為了生存就和那個住持在一起了。母親原本以為雖然面子上過不去,因為對方是個和尚,但是想到,說不定正是因為對方是個和尚,就可以對母親一心一意、珍惜她。但事實卻恰恰相反,當兩人真的在一起後,母親發現這個和尚非常花心,於是兩人一直吵架,為了錢、為了外遇的事情,母親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差。

原本還有些志氣的我,剛開始很反感這個住持的行為,但是時間長了,我卻為著又過上了好多年沒有過上的舒適生活,就開始有了貪心,覺得只要過得舒服,嘴上阿諛奉承也無所謂。甚至認為這是一個為了全家人的幸福而採取的小不忍則亂大謀的舉措。實際上,我只不過給自己罪惡的意念貼上了一個美化的理由來滿足自己的私欲。

我初三的那年基本上都在家休養,通過網路請了很多大學生來做我的家教。至少有十來位試教過,其實基本上不是請來教課的,而是和他們做朋友,瞭解他們的大學生活。在那期間,我會跟著家教跑到大學去聽課,提前體驗了下大學生活。在那裡似乎並沒有老師、家長所描述的高等學府的脫俗氣息,反而看到的是空虛、混沌的軀殼。

在初三中考前一個月,才正式請了個家教補了4個週末的課,就這樣參加中考。沒想到成績達到了省重點的分數線,正因為超出老師的想像太多,提前報的學校沒有報好,只能出錢去一所比較好的學校去讀書。因為小學、初中我都是上的名牌學校,高中豈能落後?那個住持支付了上萬元的入學贊助費,從那時起,我也不敢得罪他了。

我剛進高中的時候由於成績突出,很快做了學生會副主席。原本想鍛煉自己的能力,卻發現學生之間的關係乃是勾心鬥角、複雜社會的一個縮影,能力沒有鍛煉到,反倒成了一個沒有原則的和事佬。

雖然我所讀的初中、高中都是重點學校,可是校園中的實際狀況和人們的期待卻大相徑庭。在初中的時候,就有家境富裕的女同學包養學校裡的帥哥;在高中的時候,校園中的“墮胎”、“群毆”事件都不是新鮮事。整個營造的環境並沒有“書山有路勤為徑”的理念,學生們卻有個深深的信念就是“笑貧不笑娼”、“英雄動手不動口”;而這一切,豈不正是家長行為、社會潛規則、媒體輿論所灌輸的嗎?若我們這一代孩子的這種價值觀不徹底改變的話,現在社會上普遍看到的詐騙、剝削、淫亂、盜竊等犯罪現象,只會愈演愈烈……

高二剛開始的那階段,我好奇地問一些步入社會的大學優等生,上大學和不上大學有什麼區別呢?他們基本上都誠懇地告訴我,區別就是:在大學裡學會了自學。

此時的我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從小到大,每當我想知道人生的意義時,總是被老師、家長搪塞、蒙蔽著,總是讓我乖乖地排在他們後面,踏著前人的步伐,一步步邁向墳墓,因為到了墳墓我就沒法提這樣的問題了。

現實生活中,看著母親和那住持天天為了金錢、女色而吵架的情形,我越來越不明白人在世上的努力是為了什麼?人如果只是比動物高級一點、會製造工具的話,那為何還要講道德倫理?難怪,“豔照門”“同性戀”“包二奶”已被社會漸漸接納。若真的人死如燈滅,人們何必為著在這世上的所作所為負責任呢?難怪,哪天沒看到殺人的新聞,反而覺得奇怪了。學校課本上,定義人活著的意義、價值就是在於對社會的貢獻。課本上這樣的定義只是給人一個短暫的盼望,並且這個定義也是相對的,不確定的。再者,這個地球早晚會變為無有,那人類曾經努力創造的價值豈不是只是在向空氣打拳嗎?而當一個人耗盡其應變對策,人們就會“神經崩潰”,其實垮的不是人的神經,而是其根基—對生命整體的展望。

那時,我心中僅存的一絲良知,與現實帶給我的理念發生了強烈的衝擊,我仿佛就是那無根的枝子、被折騰的枝子,可是我的心靈不想再折騰下去了。我要選擇繼續掙扎還是任憑良知死亡……

三、要尋根的枝子

那年,感覺自己就像進入了太平間,一切都崩潰了,對生活失去了盼望。因為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活著,每一天時間的流逝似乎在為我敲響喪鐘,所以我想用死亡來結束良知的掙扎……

在那激烈掙扎階段的某一天,我生病躺在床上,突然迸出個想法,覺得既然人生沒有意義,為何不尋求點意義呢?於是和幾個家教商量,準備組織一個獻愛心的社團,我要做別人都認為有意義的事情。他們覺得這想法雖好,但我這個年齡要在社會上做這事是在妄想。

2005年11月份,異想天開的我在經歷了大人們的一番嘲諷後,總算策劃出了一個最保守的活動,就是幫公交公司發公交線路圖、幫交警維持秩序,想把課本中、電視上看到的傳統美德發揚一下。別看這個活動很簡單,但預備工作所涉及的部門和複雜關係就讓我一頭霧水。雖然06年元旦那天,有十幾個大學生參與,正常開展了。不過原本想做些有意義的事情幫助別人,想看到課本中、媒體上所說的那種人與人之間的“和諧”,可是那活動開始的短短幾小時內,卻讓我看到了人們對於免費物品的貪婪、對條例的不屑。現實中無數的大人居然自己都不遵守交通規則,有的還帶著小孩闖紅燈過馬路,竟敢用肉身與車子比,不顧自己及下一代的生命安危。小事都如此,那在大事上的教唆與犯法也不稀奇了。

這個活動讓我很失望,於是我去找社會上、高等學府中的專業部門。原本以為專業人士總應該單純地積極支持吧,可是現實社會的利益、人情世故等,更把我的這股初出牛犢不怕虎的勇氣踐踏得幾乎蕩然無存了。我想在大家都在提倡的樂於助人美德中找到活著的價值,可是當我踏上社會所遇到的,更多的是冷嘲熱諷、隔岸觀火、見風使舵,每個人都戴著面具虛假的活著,我想尋找人生意義的計畫也隨之渺茫了……

那時,仿佛我就是那枝知道自己即將枯乾的枝子,但枝子還是想活……

四、當根找到枝子

2006年1月中旬是我最想放棄的時候。就在這時,我在組織大學生到養老院慰問的活動中認識了一位元養老院的院長。當時我覺得這養老院像家一樣,這可把母親嚇壞了,這麼一個收養將要死亡的老人的地方怎麼會像家呢?而我不顧母親的阻攔,就是喜歡去養老院。

一天晚上院長約我討論活動的事情,可是她沒有直接跟我談論活動,反而在關心我的病情。她告訴我有一位可以治好我的病、不要我一分錢的醫生。可這些都不是我關心的問題,因為我當時認為即使有好的身體卻不知道人生意義的話,那又有何用呢?

但她接著問我一句話:你知道是誰創造了宇宙萬物、空氣、雨露?誰是宇宙的主宰?聽到這句話,我很驚訝,因為這正是我想知道的。我曾經在課本中、佛教中尋找過人是如何產生的並往哪裡去,可是那些答案都是破綻百出。我一直在尋找人生的意義。起先接觸的進化論,連達爾文自己都說那只是個假設,根本就沒有“根”,我的生命怎能建立在一個假設上呢?再接觸到的佛教,什麼都是輪回、虛空,本質上和無神論差不多,也是沒有“根”。最後接觸到的民間迷信,更是大雜燴,憑著人們的喜好可以隨時變動。可是當我聽到只有一位創造主,是上帝創造了一切包括人、包括我,那上帝就是根時,我一下子開竅了。可是那天,母親很生氣,因為她信了30多年的佛教。

2006年的大年初一,那天正好是禮拜天,院長想帶我和母親去聚會。按照中國傳統,大年初一是要在家裡的,而那天我堅決要去聚會,母親怕我上當受騙,只好無奈地陪我去。

五、救救枝子吧

從我剛相信真的有上帝起,我就勸母親和那個住持分手,因為沒有結婚證書而同居是犯罪的行為,是聖潔的上帝所厭惡的。再者,我希望母親能早點信主,不要再拜偶像,不要再出賣自己的身心靈。其實母親早就想分手了,但是為了錢、為了養家,又不捨得分手。那時,母親處在徘徊中……

06年的大年初五,那個住持要接我和母親去他老家拜年。而我已堅決不再喊他“爸”,並告訴他,我只有一個天父。當時那個住持像是發瘋了一樣,他要砸家,而我的家人非但沒有贊同母親和這個住持斷絕不正當關係,反而幫著住持說話,不停地罵我。不一會兒,那個住持就開始砸東西……

當時我不住地禱告,祈求神顯個神跡搭救我。腦子裡開始想像著各種神奇的場景,可是一個都沒有成真。沒有從天降火,他們也沒有突然暈倒。當時我也不理解為什麼他們還在我面前張牙舞爪,但看著他們說要打我,卻不敢碰我,心中依然滿懷感恩。那個住持發現硬的一套我不吃,就開始用軟的,用物質引誘我們。他說只要我還認他為爸,他就把所有的錢都交給我們,至少上百萬。當時我並沒有妥協,於是那個住持就去搬他花錢買的東西,要求我們還給他最起碼10萬元,母親開始動搖了……

那天沒有奇異事情發生,當時覺得說不定是神讓我表心志吧,“朝聞道,夕死可矣!”我已想到這個地步了。那天眼睜睜地看著母親被那住持帶走了,聖經被他們找出來燒掉了,如同在燙燒我的心。明明他們在做錯誤的事情,反倒他們很有理似的。難道人為了生存就要不擇手段,去犯罪嗎?難道離開罪惡反而要被瞧不起嗎?突然覺得人心好狠毒,即使是骨肉親人的愛也是有限的……

母親打來電話,不放心我。電話中只聽到那個住持在旁邊說,只要我重新叫他“爸”,發生的一切事情就不算帳。母親求我就叫一聲吧,只要一聲就可以平息一切。雖然在家中的時候,我顯得一點也不怕,但是當隔著電話時,心中反而有些懼怕、猶豫了。在電話那頭聽到那個住持忍不住又要發火了,我怕母親受傷,就壓低聲音喊了一聲“爸”,結果沒想到,他又得寸進尺了,要求我大聲喊他。此時我想起了剛認識他時候也是這樣的情景,我不再猶豫,直接把電話掛斷,絕不能讓步!我不顧家裡的反對,跑到養老院的院長那裡。

那天院長跟我說了一個故事。有一個女的,信佛的。她的父母都得了很嚴重的病,而家裡已經沒錢醫治了,於是她就賣身賺錢為她父母看病。她問我這樣做對嗎?此時我只有湧出來的眼淚作為答案。院長說這樣做聽上去感覺這個女的很孝順,其實這樣做是錯誤的,用罪惡的方法去解決問題,只會越陷越深,救不了別人也救不了自己。我的腦海裡反映出來的就是這些年來的畫面,我們一家都走錯了……院長繼續與我談心,我跟她說了家中的遭遇。院長立刻拉著我說,我們為你母親禱告,相信上帝一定會幫助你們一家的。

晚上,母親又打電話來,我此時哭著嚷著只有一句話,“媽媽快回來!”我真不知道她在那裡會發生什麼事情,我好怕。母親也無奈地說不能回來,因為回來以後,我們將會失去所有,那以後的生活怎麼辦呢?聽著這些話,我很氣憤地說,你不回來,你就會失去我。母親很愛我,她沒辦法,答應明天回來。

輾轉難眠的一夜過去了,充滿希望的第二天終於來到了,母親真的回來了。那個住持來把電腦等他買的東西拿走了,並且說要跟我們打官司。當時我只想著,神聽我的禱告了,母親平安地回來了就好。(事後母親告訴我,被帶去鄉下的那個晚上,那個住持一直說,你們那個神厲害。因為那個住持的頭一直痛,他想對母親做些什麼時,頭就越來越痛,後來沒辦法,一大早就把母親送回來了。)

這一大震動過後,還有餘震不斷。那個住持先是要把我告上法庭,然後說要到我學校去鬧,讓全校人都知道。後來他看我還不妥協,就說要把我家燒了。

06年3到5月期間,母親一直很躊躇。因為此時家裡已經沒什麼積蓄了,而母親身體虛弱,不能在外面操勞,加上她又討厭這個骯髒的社會。當時我只能站起來,跟母親說,不怕,即使讓我去打工也可以,苦一點沒關係,就是別再在罪惡中了。

當時母親還沒真信主,她讓我別管她,為了這個家,即使她下地獄都可以。後來她還說做了一個夢,她是可以邊信主邊和那個住持在一起的。當時的我還沒有仔細讀過聖經,對於母親的夢我也以為說不定是真的,不過還好我沒有聽信這個夢。現在想來真是危險,聖經上面真理已經寫的很清楚了,光明和黑暗有什麼相通呢?

那時我像個員警一般,整天盯著母親,查電話記錄等,一旦聽到母親有意要和住持和好,就準備收拾行李離家出走。每一次母親都被我要離家出走而嚇住,可是她心裡並沒有立下決心離開罪惡。

六、枝子要嫁接

當時,我覺得自己很勇敢、正義。可是經歷過神這樣的恩典,並不代表我已經重生了,因為我還沒有清楚自己是個敗壞無能的罪人、唯有耶穌基督是我的主。

上帝愛我、讓我認識他,讓我脫離罪惡的網羅,嘗到主恩的滋味。可是上帝愛我,愛到了不願意讓我停留在原地,上帝要讓我真正嫁接到“真葡萄”樹上、重生見神的國。

看到我努力地與罪惡對抗,母親實在承受不了壓力,就把我送回學校。母親在離開學校之前說,她要自殺,已經活不下去了。哀莫大於心死,我沒有說一句話,看著她離開了學校。

我跪在宿舍裡,很絕望地向神發出呐喊。我已經支撐不住了,如果再多一次,哪怕一點點的小考驗,我就要徹底崩潰、妥協了。因為如果母親死了,我就會內疚一輩子。這是我第一次真心承認自己的無能,清楚地認識到,甚至連自己認為的聰明辦法也只是把自己逼上了絕路。在神的面前,我想靠自己聰明才智的心徹底被打碎了,只有把這一切交給神……

母親回到家後,不出所料又和那個住持聯繫了。結果這次的對話內容發生了質的變化。原本住持一直誆哄母親,說以後會盡心地對她好。可是這一次,母親以為撇開我這個障礙,可以和住持緩解一下了,沒想到那個住持居然開始說賴皮的話,並且被母親發現他又在花心了。

母親想依賴男人而生存的想法徹底破碎了。母親決定,徹底撇棄罪惡,要跟隨真理。緊接著更沒想到的是,那個住持說不跟我鬥了,也不打官司了。當我知道這個消息時愣住了。母親說這段時間,一直有個念頭在她的腦海裡。以往她沒信主時,一直想追求真理,以為自己很正直。可是這次,一個強烈的念頭告訴她,真理的路只有一條,現在就在你面前。其實,越拒絕真理,越不願意悔改的時候,人越是活得痛苦,因為我們如同沒有根的枝子,靠著殘餘的一點水分拼命掙扎,卻不知這樣的掙扎正加速自己的死亡速度。

這場大爭戰結束後,原本家中拜偶像的那個房間,也靠主清理乾淨,把偶像都扔掉了。有人說從佛教轉信其它的會遭咒詛,但這都是魔鬼的謊言。當你信靠獨一真神時,還怕偶像?我和母親終於能安心地敬拜神了。經濟方面我們靠著主,投資盈利的錢不多不少,正好夠我們平時的開銷。

在一次主日禮拜中,一位弟兄問有沒有人願意做決志禱告,願意一生一世跟隨主。其實全部的福音我還不是很明白,但是想到神給了我們一家那麼大的恩典,無論如何都要好好的回報。於是我就站起來了,這一站,淚水如水壩開了閘……

我在禱告中說:我是個敗壞的罪人,靠自己根本無法洗淨、救贖自己,唯有信靠道成肉身的上帝的獨生子耶穌基督,無罪的他被釘於十字架上,替我受了刑罰,擔當了我一切的罪,讓我與神和好,從今往後,活著就為主而活……

過往,我總是認為自己很善良,總是別人傷害我,覺得上帝揀選我、拯救我的原因就是因為我很好。人不容易認罪,真心認罪就更難了,因為人與人相比,“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但我們面對絕對聖潔的神時,就會知道自己是罪人。當我開口認罪禱告時,過去的罪惡都成了一幅幅的畫面浮現在腦海中,過去心中的邪情私欲都成了一封封控告書,原來我一直在虧缺、搶奪神的榮耀。我突然明白,我能夠被主拯救,不是因為我良善,而是主憐憫我,藉著這些讓人感到厭倦、醜惡的環境逼得我只能拉住主,若是在一個風平浪靜、光鮮亮麗的生活環境中的話,估計我也不會承認自己是一個需要神拯救的罪人。



     當禱告說到耶穌基督並他釘十字架時,心中不禁感到沉重無比,雖然耶穌基督救贖了我,控告書都被銷毀,讓我能夠脫離罪惡、被釋放得自由,但是我的心裡卻既高興又沉重。高興的是我的罪被洗淨,終於能成為一個新造的人了,沉重的是耶穌基督竟然為了我的罪擔當了如此重大的刑罰,神太愛我了。當禱告說到從今往後願意跟從主,為主而活時,我的心激動不已,深深地確知,如此厚大的恩典豈能夠忘恩負義呢?既然明白是神給我的生命,那我為主而活乃是理所當然,榮耀神亦是我一生的意義。

         七、枝子活了

         你們要常在我裡面,我也常在你們裡面。枝子若不常在葡萄樹上,自己就不能結果子;你們若不常在我裡面,也是這樣。我是葡萄樹,你們是枝子;常在我裡面的,我也常在他裡面,這人就多結果子;因為離了我,你們就不能做什麼。人若不常在我裡面,就像枝子丟在外面枯乾,人拾起來,扔在火裡燒了。—約翰福音15:4-6

信主了,我是有福的人!我的價值觀、人生觀、世界觀都發生了徹底的改變。

信主前,我和母親都有種遁世的想法,覺得世界上的考驗如同烈日一般,要把我們烤幹、熔化。可是信主後,我們開始認識到致使我們死亡的罪魁不是烈日,而是我們自己的心剛硬不願意來到神面前。一棵沒有源源不斷的活水供應的樹,靠著自己殘餘的一些水分當然只會枯乾、死亡。但是一棵栽在溪水旁邊的樹,這烈日對它來說反而是祝福,使得這樹的果子能夠更加的甘甜。而能夠提供源源不斷的活水的,只有自有永有的耶和華神。如詩篇1:3所說,“他要像一棵樹栽在溪水旁,按時候結果子,葉子也不枯乾。”

信主前,我認為自己一切的想法、動機都是美善的。即使犯了錯,也會把責任都推卸給別人,一切的錯都是別人使我犯的,而我只是一個受害者。過去認為是美善的舉措而現在卻發現是不單純的動機,我有罪人天生就有的本領,就是給罪惡的念頭加上一件光彩的外衣。有人說孩子沒有罪,其實那只是掩蓋不願意承認和面對罪。可是當耶穌基督再來時,每個人都沒有藉口推卸責任,都要受審判,包括心思意念。

信主前,我很追求名譽、特殊的經歷和感受。剛開始信主的時候,我還是有很多錯誤的觀點,讀經也是斷章取義。罪人的天生本領還殘留,當時由於在組織公益社團,於是就想要更大的名聲,覺得這樣才好榮耀神。實際上這只不過是給自己的私欲加上了屬靈的外衣,把神當成了為自己利益服務的“奴僕”。同時,還殘留了過去拜偶像的錯誤想法,覺得如果有些奇事發生在我身上,就代表我非同一般,當時的我追求特殊經歷。但重生後的基督徒,有真理的聖靈在我們裡面,會引導我們認識真理。聖靈會藉著聖經上的話語勸誡我,心中過去拜偶像的遺留概念被漸漸地剔除,也越來越願意隨時根據聖經的教導來糾正我過去錯誤。聖靈説明我謙卑地在神面前,認識自己的本位,也不再追求脫離聖經教導的東西。

通過全面的讀聖經,越來越清楚知道神創造我們的旨意,並且有聖靈在我心中做工。當我有不好的心思意念,想誇耀自己、作假時,聖靈就會在心裡提醒我,讓我悔改;當我看到有需要幫助的人時,聖靈也會感動我去幫助別人、給別人傳福音;當我想恨人、論斷人時,聖靈就會在心中用聖經的話語勸誡我,讓我不要搶奪神的審判主權;當我傷心難過時,聖靈就會藉著聖經上充滿能力的話語安慰我。

重生後的我,每一天都在被神更新,雖然我還會做錯事,但是神是真實的,他會管教我,不斷地改變我,讓我追求過合神心意的生活,過一個付上代價的生活。因為一個罪人要過成聖的生活乃是一個質的改變,必然需要付上代價,時刻都需要把老我釘死。但這不是讓人痛苦的“約束”,因為唯有行在主的教導中,我們才會真正的感受到在義中的釋放與自由。

雖然我還會遇到困難、挫折,但我並不會枯乾、死亡,因為我已經是那嫁接到真葡萄樹上的枝子,主是我唯一的滿足、永恆的盼望!

邀請函

18歲,可以說是人心智的一個轉捩點,學校裡會舉辦專門的成人儀式。我參加過3次,第1次是我作為一名參加宣誓者,還有2次是我組織承辦,看著學生們宣誓。學校歷年來辦成人儀式的目的是想讓學生們明白,自己已經是個成人,擁有義務和責任。當我作為一名宣誓者時,這些堅定有力的宣誓,如同潑出去的水,一眨眼就不見了。

當我作為一名承辦活動者時,看著這些學生們鏗鏘的宣誓,不禁為他們深深地擔憂。

今年,2010年,富士康在華的工廠,已經有13名自殺者,年齡基本在20歲左右。難道是缺乏“義務”和“責任”的教導嗎?富士康工廠不缺乏企業文化,甚至在工廠的臺階上都貼有一句句激勵人心的話語。大家都在找這些年輕人自殺的原因,其實,作為同齡人都知道每個自殺者的共性——已經失去了對生活的盼望。既然所接受的教育認為人死如燈滅,那麼自殺者何必不選擇一了百了呢?無神論的教育體系越牢固,自殺者選擇死亡的決心就越堅定。

18歲那年,我也曾經徘徊過,也曾經差點成為了實踐“無神論”的犧牲者。

然而,18歲那年,上帝給我發出了一封邀請函。上帝告訴我,縱然我沒有健全的家庭、沒有可炫耀的文憑、沒有崇高的精神……縱然我什麼也沒有,但上帝告訴我,有個地方在等我回家。創造我的上帝,他愛我這個卑賤的人,他一直在為我預備盛宴等我回家……

親愛的朋友,在這個曇花一現的世界中,形形色色、迷人眼的事物太多了,但這些都會過去、都會成為腐朽。我們也是一樣,世上有什麼東西是屬於我們的?或許有人說墳墓是屬於我們的,但是就連你將來的那個墳墓,沒多久就會成為其他人的居住地了。那我們何必為著這些必然會腐朽的東西而忽視我們不會歸於無有的靈魂呢?在世那麼短的日子,我們會為著會腐朽的肉體奔波勞累,為什麼不安靜下來面對一下自己不死的靈魂呢?

您還在為不信主找藉口嗎?如果我說用望遠鏡來觀察細胞,用顯微鏡眺望星空,然後說:我看不見細胞,所以細胞不存在;我看不見星星,所以星星不存在。那您一定會嘲笑我,因為我用錯了工具。可是,朋友您知道嗎?您或許會說您感覺不到神的愛,所以不信。其實,您在認識神的過程中也用錯了工具。人感覺不到神,是因為人們使用的是“自以為是”這個驕傲的工具。

自從我的母親放下“自以為是”後,不再為自己找藉口時,她就真的經歷、感受到神的豐盛恩典。我為我的母親感到欣慰,在她身上我看到了神把他的子民從罪惡網羅中救拔出來的大能,我也相信,若您願意信靠耶穌基督,這樣的大能必會在您身上彰顯出來。

親愛的朋友,無論您處在哪個年齡階段,願您也能像我一樣接受上帝的邀請,願今天就成為您生命的轉捩點。上帝像一位等候浪子歸家的父親,正在等您回到他恩典的懷抱呢!巴不得您現在就回應上帝、信靠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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