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回到家鄉
五 人妖之間
聖經中說，天使也是上帝造的，他們在上帝身邊工作，犯了罪的天使降人間就變成撒但（魔鬼），他們專與神對抗，引誘人從惡。因此，在人的世界裡到處充滿了邪惡和犯罪。
神是愛人的，可是人為什麼就不去愛人呢？請看發生在張栩身上的遭遇：
從九八年的三、四月份開始，遼寧省衛生廳援外辦就為了張栩的醫藥費同鞍山三院爭執不下，省裡讓三院拿錢，三院認為是省和國家派出的，應該由省裡負責。在爭執不下的情況下確達成一致協議︰動員張栩出院。於是三三兩兩的工作人員出現在北京張栩的病房裡，他們做我的工作，讓張栩出院。當時張栩非常虛弱，結石折磨他死去活來，我堅決不同意出院，況且張栩又是在國外因公負傷，如果沒有好的治療，他會很快死去的。
這時博愛醫院也在不斷地找我，催我交款。可是，我找到衛生部，衛生部又要找省裡，大家都在推諉，說正在研究。關教授怕張栩著急，於是他找到醫院財務部，自己寫保票，張栩才得以住繼續在那裡治療。
一天，一個五十六、七歲，穿著白綢衫，搖著涼扇的人邁著方步走進病房。他自我介紹說：“我是省衛生廳援外辦的處長。我今天來的目的一是看望張栩，二是來跟你們說，讓張栩出院回鞍山治療。省裡現在經濟困難啊！”
“我不同意，目前張栩病情還很不穩定，如果沒有好的治療手段，他回去很快會死的。況且，他現在的樣子，你可以看出他自己的心態，他還是無法面對和接受這個現實。如果你們強硬的一定讓他回鞍山，恐怕就是致人於死地。”我氣憤地說。
張栩在一邊聽了非常生氣。從入院那天起，是衛生部王同志寫的保票押在醫院裡，保證醫藥費由省裡支付，現在醫院催款了，他們就出此下策。張栩無力說話，躺在那裡流淚。
這位處長又說話了，態度顯得很溫和：“張栩回去吧，你回去我們不僅付給醫藥費，還要更好的照顧你，你在北京住院的護理費我們也給你。我跟鞍山三院說好了，他們給你安排病房，你應該考慮我們的難處。”
在他的欺騙下，我有些動搖了，可張栩還是不同意回去。處長回去後，又找來了三院的領導反復動員。最後我們不得不決定回到鞍山。他們派人來結算了醫藥費。
七月份回到鞍山，一切安排好後，我就給省裡處長掛電話，匯報一下我們回來後的情況，然後提到在北京時他的承諾，可是他一反常態，大聲呵斥說：“這樣就行了，藥費也給了，你還想怎麼樣，我沒有辦法！”
我幾乎氣昏了，我接著說：“你怎麼這樣說話，難道你兒子摔成這樣，你也這麼說話嗎！簡直是個騙子，國家幹部就象你這樣的工作方法嗎？”
“你愛怎樣就怎樣，我還不管了呢？”說完，他就把電話掛斷了。
就是這位處長，二年後當劉教授從也門完成任務回來後，他採取了文化大革命整人的手段，開始大會小會讓劉教授交待：“在也門期間你為什麼工作失職（因那時劉兼張栩醫療隊的隊長），張栩的事故就是你的責任，要接受處分。”劉教授已是五十八、九歲的老人，為人特別老實。反復說明、反復交待、反復認錯，就是不放過，老人哭著說給我什麼處份我都認了，最後不得不退休。
還有駐也門醫療隊大隊長，也為了張栩的事受到牽累。
這位撒但處長，現在已經退休回家。可是，他執政期間所給人們留下的是什麼樣的回憶呢！
第七章 回到家鄉
六 身陷困境
從北京回到鞍山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裡，由於國家衛生部和省衛生廳對張栩的生活一直沒有過問，也從沒拿出一分錢來幫助我們，把張栩全部推給了鞍山三院。可是，三院又認為張栩是省裡派出執行援外任務的，醫院沒有責任來解決他的困難。而且，當時醫院的經濟狀況也確實很困難。
儘管這樣，鞍山三院還是每月給張栩三百元的補助，用來吃飯。可是過了一段時間，就連這點錢也沒有了。
做為一個母親，當兒子面對這種窘境時，我不得不想盡一切辦法來幫助他。於是，我就挖空心思，想做一點小生意來補助我們的生活。當時我的身體還可以，再加上沒有錢僱人，只好白天晚上我一個人來照顧他，也就不能離開病房。於是就想到病房裡的住院病人，他們經常需要到外面去購買一些住院用品，如臉盆、便盆、海棉墊等。我就去批發市場買些回來，一旦有人需要，就賣給他們。這樣，既幫助病人就近解決困難，我又能以這微薄的利潤，來添補我們的生活。
當我每次用手推車，推著這些批發來的東西，走在冰天雪地的大街上時，我都盡量控制著流淌的淚水。儘管那無窮無盡的辛酸苦辣充滿了我的心頭，我還是在忍受著。這時的我，就象一頭疲憊不堪的黃牛，拉著車往前走，這是為了兒子活下去啊！
當我每每想到那燈紅酒綠的現實社會，那些腐敗的官僚們，他們吃一頓飯就會花去國家幾千元，甚至上萬元，可是對生活在貧困中的人民，對因公負傷的祖國兒女，他們卻捨不得拿出一分錢來施捨，我就氣憤得說不出一句話來。有時，我真想大聲疾呼。可是，對於像我這種年齡的人，多年受共產黨的教育，我始終不願意去表示對國家和政府的不滿。我只能自己在心裡說，這個社會太不公平了，一些當權者根本不去考慮國家和人民的利益。而正是這些人，現在正左右著我們生死存亡的命運。如果沒有兒子的遭遇，也許我不會有這麼深刻的體會。我在期待著，讓他們良心的發現吧！
No comments:
Post a Comm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