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上帝送來的書 - 四十五個不眠之夜
九八年三月中旬的一個晚上十點多鐘,病房中的病人都安靜的睡著了。我們母子二人開始動筆工作了。
我將臺燈用報紙遮起來,只留一點燈光。將張栩用被、枕頭墊起來,半躺半坐著,將病人吃飯用的小桌支在他的胸前,擺上書和英語詞典。我搬一個小板凳坐在他身旁,稿紙放在腿上。在昏暗的燈光下,他譯一句,我記一句。當時最難的是我不會查詞典,給譯書帶來極大的困難。張栩說:“媽,你往前翻xx頁”、“往後翻xx頁”,我照著他告訴我的去翻找。
每當午夜時分,值班護士都要來查房,強制熄燈。可是每當看到我們母子譯書的情景,她們眼裡都噙滿了淚水,在窗外觀看,哪裡還忍心製止我們。
最讓我受不了的是張栩間歇性的流汗。每當汗水將至,他都說:“媽,快點把這段譯完,我又要不行了!”於是我一手拿毛巾給他擦汗、一手寫字。看到他受的折磨,我真想哭出來,兒子不是在透支著生命嗎!我有心讓他停下來別譯了,但他那種頑強意志卻又在感染著我。這樣的工作經常堅持到下半夜一兩點鐘。第二天白天除去訓練的時間,仍然接著譯。這時是他爸記,我將頭一天晚上的草稿謄清。沒有桌子、椅子,我只能坐在地上的一個小木箱上,就著床邊寫。現在想起來,我真真切切感受到,是神的力量在支配著我們的頭腦和雙手。因為在完全不懂聖經的情況下,靠個人的力量是無法堅持和完成的。
有一天,張栩的嘴裡唸出詩篇第41章3節說:“他病重在榻,耶和華必扶持他,他病中,你必給他鋪床。”我的心猛一震動,這不是神在向我默示嗎!
神又說:“萬事都互相效力,叫愛神的人得益處。”
書中不斷出現聖經中哲理性的詞句,張栩都能憑著感覺,流利地譯出來。
就是這樣,這本用血淚譯成的書四十五天就完成了。譯完之後,我和張栩都懷疑它能像本書嗎?書中有關聖經的內容那麼多,能譯得準確嗎?後來瓊妮女士也不相信我們這些不信神的人會把她的書譯好。出版前,她特意從北京請了一位牧師替她審稿,結果他們對譯稿非常滿意。
整整四十五個日日夜夜,這本將要影響中國幾代人的譯著終於完成了。當我抱著厚厚的書稿給關教授看時,他驚呆了。震驚之餘,他說:“張栩太不簡單了,一個正常人也難於在四十五天譯出來,就是一生能完成一本書不錯了。看起來我真得想辦法幫他出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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