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陪讀兒子去美國
六 美國的門諾族──一個原始部落
五月十四日，我們離開生活了五十多天的洛杉磯市，同瓊妮、茱迪一起出訪美國的賓州。那天早上，車上裝著我們的行李，機構工作人員山迪為我們開車。肯，為瓊妮開車，一起奔向洛杉磯機場。路上肯為躲避後面衝上來的車，緊急一剎車，瓊妮從輪椅上重重的滑落在車裡。停車後茱迪同肯一起將她抬上輪椅。
到了機場，我們進入剪票口，肯就開車回去了。登機後，瓊妮的頭上開始出汗，這是截癱病人疼痛的反映。掀開褲子一看，她的小腿及膝蓋已經腫起來，張栩懷疑是小腿什麼地方骨折。
在飛機上瓊妮度過了艱難的五個小時。機組服務人員立即同馬裡蘭機場聯繫，飛機降落後，立即用救護車將她送進醫院。
按計劃第二天上午要去一所聖經學院參加畢業典禮。在典禮儀式上，瓊妮要接受該學院授予她的名譽博士學位。上午九點鐘我們在賓館的大廳裡見到瓊妮，她笑容滿面的出現在我們面前。腿直直地伸在那裡，打著石膏繃帶，腳上沒有穿鞋。茱迪說瓊妮經常這樣代病參加各種活動。她又說已經給肯掛了電話，他今天就會趕來。
不一會兒，肯帶著愧疚和憐愛出現在妻子面前，並擁抱親吻了瓊妮。
我們參加畢業典禮後，下一站就要去賓州的蘭開斯特，參觀門諾族部落，這是美國東部農莊的一個景點。
美國的門諾族部落，是十八世紀德國的一群基督徒為了逃避本國的宗教迫害，追求宗教自由。於一七二○年遠渡重洋，逃到美國，從此就在這裡繁衍生息下來。
他們嚴格遵守聖經律法，拒絕接受一切現代化的物質享受。他們不用電燈、電話、洗衣機、汽車。也不許拍照，因為出埃及記第二十章第四節經文說：“不可為自己雕刻偶像，也不可做什麼形象。彷彿上天、下地和地底下水中百物。”
我們的汽車行駛在田野之間的公路上，一路上見到了美國的田園風光。比起那些高樓林立的都市，這裡美麗極了。一望無際的牧場，路邊用白色的木柵欄圍繞著。肥壯的牛羊在悠閒的吃草。農場中間白色的房屋點綴著綠色莊園，顯得那樣和諧而寧靜。公路上很少有汽車出現，門諾族人駕著高頭大馬，坐在明亮的輪馬車箱裡去訪親會友，或者去集市買他們所需要的東西。
我們到的時候，這家的主人麗貝卡帶領她的全家人早已等候在門前。因為他們是瓊妮的老朋友，所以他們像迎候貴賓一樣地迎接她。
門諾族人生活習慣不是整體群居，而是三、兩戶人家連在一起成為一個小區，隔一段距離又是一個小區，他們以農牧為生。不一會院子裡就來了很多人。
我好奇的打量著他們：“男人都帶著乳白色的草禮帽，穿著天藍色的襯衫、外套黑色馬甲。吊帶的西褲、黑皮鞋，留著鬍鬚。女人大部分穿著祡色的長袖上衣，外面配一條黑色裙子，穿黑色皮鞋，頭戴一頂帶花邊的小白帽，而他們的孩子，男孩穿同爸爸一樣的衣褲。女孩同媽媽一樣打扮，使你一下就分辨出，哪些人是一家的。
他們的打扮使我一下子想起了前蘇聯烏克蘭農莊的姑娘們的服飾，既古典又樸素。而藍眼珠、黃頭髮、白皮膚表明了他們的純德國血統。
我最喜歡的是他們的孩子們。在中國或在美國其它地方，我從沒見過這樣有教養懂禮貌的小孩。從八九歲到十四、五歲，他們跟在父母身邊，或幫助媽媽幹活，或站在父親身後，靜靜聽大人說話，他們無論是站著、坐著都有一定的姿態。那些小女孩，頭髮後面梳成一個小發髻、穿著同媽媽同一顏色同一式樣的衣服，跟在媽媽身邊忙這忙那，真是可愛極了。雖然不讓拍照，我還是偷偷地把這些可愛的孩子們拍下來。
門諾族的孩子小學到初中是在家裡接受自家教育，高中大學才能到外面讀書。我看到了他們的小迷你學校──一座很簡單的白色小屋，幾個小孩子坐在裡面看書。
我是一名教育工作者，當我看到在這種原始的、封閉的農莊裡，孩子們沒有好的教學設施、沒有先進的教學環節，他們怎麼能成長得如此文明、大方、純樸有禮貌？這個問題我始終像迷一樣使我百思不得其解。萬能的上帝啊，是否賦予了他們聰明的智慧？因為他們每個孩子從小就開始學習聖經，都是虔誠的小基督徒。
當然門諾族也有它不好的東西。第二天我們去參觀了一個殘疾人工廠，那是專門生產土豆、玉米製品的食品加工廠，看到那裡有好多智力低下的人在從事簡單而單一的包裝工作。聽他們介紹說，這家工廠就是為門諾族準備的，門諾族的教規是不許同外族人結婚，所以，他們有些人近親結婚，出生的孩子在智力上有問題，長大後就可以進到該工廠謀生。
那天中午我們吃了一頓門諾族的飯菜：蔬菜生吃、烤土豆、土豆泥、烤麵包、面片粥。沒有飲料，那位老婦人去地下室取來自製的涼水飲料，我不記得這頓飯是否好吃，只是覺得從遙遠的地球那一面來到這裡，吃上一頓門諾族人的飯，是很有紀念意義的。飯後老人讓我參觀了她親手做成的工藝品──一床美麗的貼花棉被，據說是由十位寡婦一起完成的。她們將它賣掉的錢用來捐給生活困難的基督徒殘疾人。
一天我們去參加門諾族的拍賣大會。拍賣大廳裡很熱鬧，人多極了，他們搬來自家的各種東西，有三個人在主持拍賣。我看到那位老婦人做的棉被高高地掛在牆上，以一千八百美元的價格拍賣。很多婦女從家裡烤製了各種蛋糕、麵包、雞腿在拍賣會銷售。因為他們都是基督徒，他們將拍賣或銷售得來的錢全部當場捐給了一位治不起病的四肢癱瘓者，這個人當時也被推進了拍賣會場。
這又一次使我感受到這是個多麼優秀的部落。按照自己的信仰，愉快而單純地生活在這個封閉的社會裡。他們的道德觀、價值觀絲毫沒因為他們的封閉和落後而變得愚昧而貪婪，相反人的本性在這裡閃現了聖潔的光輝。
美國政府在保護著門諾族，因為美國是以基督教為信仰的國家。另一方面門諾族也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世界各地遊人來到美國都一定會來這裡參觀遊覽這塊現代文明中心的淨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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