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urday, September 8, 2012

穿過兩道牆(下)

寧子


(三)東歐解體之後,原先分散在東歐各國的大陸學生學者紛紛流向西德,到一九九一年,西柏林的大陸學人驟然增至六千多人。
路加開始在校園裡向大陸學人傳福音,他把他們帶到團契來,1989年底只有二十多人的團契到1990年初已經有一百二十多人,其中百分之八十的人是大陸人。柏林各大學的宿舍區也有了學生查經班,德籍、美籍牧師,海外華人基督徒都到這些查經班來向大陸學生傳福音,路加看到這一切好像就看一雙無形的手,在大陸同胞心裡拆除兩道厚厚的城牆,他的心對中國重新燃起了希望。
1990年復活節,一位香港牧師到柏林講道,信息講完了,他注視著台下,突然,他發出呼召:「你們當中若有人願意將來做全時間傳道人的,特別是願意在大陸同胞中傳福音,請站起來。」
路加的心「呼呼」直跳,他裡面有很強烈的感動,好像有股很強的力量催逼他站起來,但是,他不願意!他牢牢地坐在椅子上:「不!我不能。我要拿到材料工程博士學位,我可以帶職事奉!」他在心裡說,牧師呼召第二遍,全場一片肅穆,路加仍舊坐著。牧師呼召第三遍,有一對夫婦站了起來。
牧師呼召第四遍,他語氣變得沉痛起來:「孫中山是個基督徒,當年,他想以西方民主理念救中國,他為此奮鬥了一生,至今,中國也沒有進入民主化社會,如果當年孫中山把福音傳給中國人,今天的中國會怎麼樣?」牧師說著說著流下了眼淚。路加心裡很掙扎,他清楚意識到,如果不把基督信仰帶給中國人,中國既使有一天突破了兩道牆也依然無路可走。
牧師呼召第五遍,路加身不由己地站了起來——怎麼站起來的他都不知道,站起來之後,他就嘩嘩地流淚,心卻平靜了,他終於誇越了艱難的一步,從這一刻起,他把自己奉獻給了神。
1991年六月的一個下午,一位台灣牧師來到柏林華人基督徒團契,這個團契將成立教會,需要台灣差派一位牧師來。這位牧師特為此事召開團契負責人會議,路加是團契同工之一。會後,牧師突然說:「我有個感動,我們一起來禱告吧!」路加有點驚訝:「剛剛不是才禱告過嗎?」一起開會的六個人又重新坐下來禱告。在禱告中,牧師突然間:「你們中間有沒有人願意出來服事主?有沒有人願意終身向大陸同胞傳福音?」路加一下子想到一年前那位香港牧師同樣的呼召。「如果有,請你舉起手來。」牧師說。
路加依然有掙扎,牧師問到第三遍,他才把手舉起來。那天之後,聖靈就在路加的心裡不斷動工,催促他預備走全職事奉的路。

1992年一月二日,路加為接受呼召之事專門禱告,聖靈給他一個感動,他順著這個感動打開聖經,驀然看到創世記十二章1節:「耶和華對亞伯蘭說,你要離開本地、本族、父家,往我所要指示你的地方去。」這段話「刷」地一下照進路加的心,他裡面的意念非常清楚:這就是神對他的指令——離開。
可是,他難以接受這個指令。他到柏林已經三年,他即將進入博士課程,也有一份不錯的助教工作,並且可以申請特殊居留(一九八九年十月之前進入德國的大陸人可以申請特殊居留)。路加希望:一邊讀材料工程博士學位,一邊進修神學。
1992年初他找到兩位指導教授(德國的博士生需要有兩位指導教授帶),然後,又去選擇神學院,柏林大學有神學院,他一去了解就完全打消了在德國讀神學的念頭,神學在德國完全哲學化了,有兩位台灣來的基督徒進了德國神學院後反而離神更遠。
神一直用一句話提醒路加:「你要離開本地、本族、父家,往我所要指示你的地方去。」路加對神說:「你要我離開,我不知道要往哪裡去?我也不知道到哪裡去找神學院。這樣吧,我不去找,你讓神學院來找我。」禱告後沒幾天,路加桌上的信驟然多了起來,全是神學院寄來的,有香港、台灣、新加坡寄來的,也有從澳州、美國等地寄來的,許多寄信人路加根本不認識,一個月之內,他收到世界各地十所神學院的報名資料。路加緊張起來了,神不跟他開玩笑,他果真讓神學院來找路加了。
路加最先選擇的是台灣的華神,華神院長是林道亮,路加的父親就是在他的佈道會上信主的,但是,路加持的是大陸護照,他必須在海外五年以上才能申請台灣簽證。
路加看台灣去不成就選擇香港神學院,但香港神學院要求學生懂廣東話,路加不懂廣東話還是去不成。最後,他只能考慮英語國家了。可是,路加大學修的外語是日文,大學畢業後學的是德文,英文他只在中學學過,這麼多年不用,幾乎全忘了。
1992年四月,他收到一封寄自美國洛杉磯的信,寄信的是位陌生人,叫廖文立。廖文立在信中說:「這一年我在教會裡經常聽到你的名字,這兒有位八十多歲的老傳道人一直在為你禱告,她心裡有個感動——神要呼召你成為傳道人。她很久未與你聯絡了,不知你現在哪裡?我把這封信寄到柏林華人教會,也許牧師能轉到你手上。你是否要到美國來?洛杉磯華人很多……
兩個月後,路加才提筆給廖文立寫回信,他告訴廖文立:「我準備就讀神學院,正在尋求,困難很多。」廖文立立刻給他寄來福樂神學院的資料,並且鼓勵路加到美國來。路加求問神:「你是不是要我去美國讀神學?」正在這時,路加原先聯繫好的兩位博士學位指導教授因重病住院,他們不可能做路加的指導教授了,新教授要兩年以後才能上班。路加或者等兩年,或者轉到邊境城市亞琛大學去讀。路加不想去亞琛,柏林華人工商界的朋友們聽說路加有兩年的空閒,紛紛來找他,想請他做經理。路加很躊躕,做兩年經理能賺很多錢,兩年後再接著念博士可謂名利雙收。但他分明意識到這不是神要他走的路,神一再提醒他「你要離開本地、本族、父家,往我所要指示你的地方去。
1992年八月初,路加在公寓二樓上滑倒,左膝蓋骨嚴重骨折,救護車把他送到柏林很大的一家醫院,醫生診斷為左膝蓋半月板斷裂,有碎片,必須立刻施行手術。手術前醫生要路加簽字時,給他一個提醒:「手術有百分之二十的風險,如果失敗,會造成終生殘廢。」路加手懸在半空,簽不下去了。醫生做手術准備去了。路加想,反正非做不可,還是早做吧!他提起筆,護士小姐卻搶前一步對他說:「你要想清楚哦,我們昨天剛給一個病人做過手術,情況不好,可能造成終生殘廢。」路加的手又懸在半空,簽不下去了,醫生來了,見他沒簽字,說:「手術越早做越好,幾天之後骨質增生,再做難度就更大了。你今天是急診,我可以立刻安排手術,過幾天就不能按急診處理了,你就是想做手術也得慢慢排隊。」路加簽也不是,不簽也不是,他禱告說:「神哪,若你要我簽字,讓我心裡有平安。」禱告了半天,他心裡始終沒有平安,他決定暫時不簽字。醫生給他最後一個機會:星期一上午之前如果他決定做手術,仍按急診處理。那天是星期五,他從晚上一直禱告到星期六上午,一直沒有要簽字的意念。中午,他突然接到一位德國婦女的電話,她需要路加為她翻譯,路加告訴她自己骨折了,不能出門。那位婦女立刻開了車接路加去見她的骨科醫生,這位醫生的診斷與前一位醫生基本相同,但他建議可以保守治療:上石膏、服藥,臥床兩個月。
路加上了石膏回到家,他不能出去做任何事,只能安靜躺在床上讀經禱告,他心裡的意念愈來愈清楚:神要他往他所指示的地方去。他抓起床頭電話預定飛往美國的機票,航空公司只剩下八月底的票,八月份之後的票已經訂完。路加猶豫了:到八月底,骨折還不到一個月,能單獨作長途旅行嗎?他又禱告,神始終給他那句話:「你要離開本地、本族、父家,往我所要指示你的地方去。」路加訂了八月底飛往洛杉磯的機票。


三、第三次背井離鄉
(一)路加拄著拐杖上了飛機,這是一次徹底的離開,他只帶了一點簡單的行李。在柏林三年,他已經把這兒當作了第二故鄉——這兒有個溫暖的大家庭,有親愛的弟兄姊妹,當他揮手道別時,他明白,此生此世恐怕再沒機會回來了,他把一屋子書留了下來。
舷窗下的柏林漸漸遠去,路加望著窗外,心裡十分的平靜,雖然此去前方舉目無親,而且語言不通,經濟無著,神學院九月份開學,他必須在開學前考「托福」,最低分數得超過550分才能入學。這一系列的問題都不再能夠擾亂他的平靜,既然這趟遠行是神的帶領,祂必負責到底。
一覺醒來,天亮了。路加想到下飛機後得自己走路,他請空中小姐拿來剪刀,把腿上的石膏剪開了。
飛機徐徐降落在洛杉磯國際機場,路加一出機艙就看見一位中年男子舉著寫有「張路加」三字的牌子等候在出口,他又驚又喜,他萬萬沒想到有人到機艙門口來接!這位中年男子就是《海外校園》雜誌社主編蘇文峰牧師。
蘇牧師把路加接回自己家,路加住樓上,第二天路加下樓時突然想起來:「我怎麼自己能下樓啦?腿怎麼就好啦?」他從一出機艙見到蘇牧師起就興奮得忘了腿傷,事實上他的腿完全好了,一點不適的感覺都沒有。醫生曾囑咐他臥床兩個月,而他只休息了二十多天,骨折就完全好了。
幾天後,路加搬到神學院宿舍,暫時在廖文立的床下打地舖,他沒車,語言也不通,整天關在屋裡啃英文,他連「托福」是怎麼回事都不知道,第一次考,考了457分,神學院通不過,路加很沮喪,他對神說:「到美國來若是你的心意,請稱讓我「托福」考過550分」。
他的心情很焦燥,生活、學業都沒著落,只好一邊學開車,一邊教人德文,一邊複習英文。1992年十二月十八日他第二次考「托福」,十二月二十三日成績出來了,他考了552分,這完全是神的工作,若憑自己,怎麼也不可能在兩三個月內從一個對英文幾乎一竅不通的水平一躍而到「托福」成績552分。
1993年一月,神學院開學,學校破例給他免去三分之一的學費,他拿出在德國積蓄的馬克交了學費的其餘部分,教會每月補助他四百美元生活費。
第一天上課,從上午八點到下午五點,除了一小時午餐時間,其餘八小時全上一門課:教會增長學。路加連一句都沒聽懂。晚上,他躺在床上直瞪瞪地盯著天花板,他被擊垮了!第一學期他必須閱讀四千五百頁參考資料,寫七十五頁文章,參加大大小小許多次的考試,而他的英文程度卻低到連問路都困難的地步。
夜裡三點前後,他做了個決定:「明天就去退課,然後回德國。」天一亮,他就起來整理行李,他打算在回德國前找家旅行社安排一個幾日遊計劃,他想到舊金山、紐約、芝加哥遊覽之後再走。旅行社十點才上班,打完電話他看時間還早,就去了教室,坐最後一排,準備一到十點就離開。
坐下沒多久,老師的一句話他聽懂了:「你們中間有沒有人有特別的困難需要代禱?」路加「騰」地站了起來,老師一愣,望著他,路加結結巴巴說:「我要回德國去,我聽不懂!」他委屈、甚至有點憤怒,卻無法表達:「昨天,一句不懂!」
老師從前面向他走來,又招手讓全班同學過來,老師默默跪了下來,全班同學把路加團團圍住,許多雙手加在他的身上,他們低頭禱告。路加驚呆了,他僵直地站在那裡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白髮蒼蒼的教授,他的眼淚「刷」地一下噴湧了出來,他深切感受到神的愛,每一雙加在他身上的手都好像在挽留他,他哽咽著低下頭說:「主啊,原諒我,這條路無論多麼艱難,我都願意跟你走……


下課後,他變成了「公眾人物」,他走不掉了。
從那天之後,他幾乎天天讀書寫報告到凌晨,他每份報告都是先寫中文,再譯成德文,再譯成英文,常常到最後一分鐘才交上去,他沒有電腦,第一學期的報告是用一台別人廢棄不用的老式打字機打出來的。
學業的壓力,經濟的壓力像大山一樣壓在他身上,他在德國存的錢全部交了學費,往後的學費、生活費完全要靠對神的信心,他對神說:「我決不開口向人談經濟的困難,我只仰望你的供應。」有一個學期,他欠了學校一千二百美元學費,直到新學期開學了,他還是沒法交上學期的欠帳。學校規定,舊帳沒結清的學生新學期不能註冊。開學兩天了,路加沒有註冊,第三天,在校園裡他遇到一位老師。
「路加,為什麼不來上課?」
「我沒有註冊。」
「為什麼?」
路加支支吾吾說不出口。
「是不是學費有困難?」路加點點頭,老師拍拍他的肩膀,不再說什麼。第二天,路加接到系主任的信,信中說,系裡開了緊急會議,臨時撥出一千五百美元資助路加。路加還清了欠債,剩下三百美元剛好夠新學期的註冊費。
路加就讀神學院期間,沒有開口向人要過經濟資助,但神自己感動一些基督徒供應了路加一切的需要。
1995年,路加以全A的成績畢業,因成績優異,他的名字登上了1995年美國大學研究生院名人錄。
在畢業典禮上,路加的心充滿了感恩,他讚美說:「神啊,你是何等信實,兩年前你呼召我離開德國時,我何曾想到會有今天!」


(二)1994年八月,路加曾隨一支美國短宣隊到俄國宣教,神藉著這次的東歐之行,再次讓路加看到這個世代中國人心靈的痛苦,從而更明白神呼召他的目的。路加短宣回美之後,寫了一份報告:《我看到了!》
《海外校園》主編蘇文峰看到這份報告很受感動,他囑我改寫成通訊,我把標題改為《你的家鄉在哪裡?》,摘錄如下:
「這些日子,閉上眼睛就想到伏爾加河,想到那支古老的《伏爾加河船夫曲》。伏爾加河啊,如今,在你身旁拉纖流汗的豈只是你赤誠的俄羅斯子孫,在你美麗的白樺林裊迴盪的豈只是憂鬱的俄羅斯小調呢?
伏爾加河無語。它目睹了這片大地上人手所造的紅色營堡一夜間的坍塌,它也親睹了上帝的手在荒漠上豎起的高高的十字架。
如今,伏爾加河上早已不見了縴夫,但在俄羅斯大地上拉纖的卻是一個破碎的民族,其中竟然混雜了我們的同胞,他們拉著沉重的纖繩,從黃河流域直到俄羅斯。
人說,哪裡有太陽,哪裡就有中國人在流汗;哪裡有月亮,哪裡就有中國在流淚。我們親愛的弟兄姐妹啊,你在太陽下流汗,在月亮下流淚要到幾時呢?
幾十年前,有支歌謠是這樣唱的:『張老三,我問你,你的家鄉在哪裡?』
今天,當我們看到那麼多在異國流汗流淚的同胞,我們多麼想執手相問:『兄弟,你的家鄉在哪裡?』」
路加的回憶:
在莫斯科短宣期間,我遇見一個姓徐的十八歲小姑娘,她在莫斯科街頭遭警察毆打,辛辛苦苦掙的錢全被洗劫一空。
莫斯科有家「河北旅館」,裡面住著許多中國農民,他們從福建、河北鄉下來做生意,天不亮就起來,深夜方歸。
還有間旅館叫「莫大旅館」,那門口終日盤懸著抽稅的黑道人物和荷槍實彈的警察,裡面堆積的貨物中間卻住著來自中國的教授、研究員、學生……
在莫斯科華人教會裡,我見到一位面色蒼白的婦女,她剛到莫斯科,有人告訴她,在莫斯科你不能相信任何人,尤其不能相信中國人。只有一個地方可以去,那裡的人也可以相信,那就是華人教會。她姓董,不到五十歲,已經頭發發白。
她出生在美國,一歲半時被父親單獨帶回中國,十歲時父親去世,成了孤兒。她在大陸歷次政治運動中,她因出身不好而多次被送去勞改農場,前後達二十年之久。她因著有「美國背景」,結婚一年後丈夫就離她而去,撇下她和腹中的兒子。
八十年代中國的大門終於向西方打開,她想回美國,想把受盡了苦難的兒子帶到一個可以自由呼吸的地方。她的出生證明在「文革」中早已被付之一炬,她與在美國的親屬也早巳失去聯絡。在過去的五、六年裡她與兒子往美國大使館跑了無數次,但這世界不相信眼淚,只相信證明。兒子絕望了。三個月前,服毒自殺。他在遺書中寫道:「母親,兒子已活得太累,我想,兩人活著會更累。這裡一些錢,是我積攢的,母親拿著可用作去美的路費……
她哭得死去活來,幾次想一死了之,但她不甘心死在中國。一個漆黑的夜晚,她變賣了一切偷渡到俄國,她想在美國駐俄大使館再作一次嘗試,她准備一踏上美國的土地就自殺,她這樣做只為了向兒子的亡魂證明:「媽媽沒有騙你,媽媽到了美國!」
路加看到這一切,他對神說:我看到了,我明白了你對我的心意……


(三)1995年九月,路加從福樂神學院畢業後又到台福神學院念道學碩士,1996年六月畢業,留在洛杉磯神州團契做全職傳道人。但他最終的目標是回中國去,回到低層群眾中去,像父親一樣做個巡迴在鄉間的傳道人。
路加的父親是中國大陸家庭教會傳道人,他在南方各省的鄉村傳道,每次回家都累得失了聲。他已年逾七旬,常常流淚禱告盼望有年輕人出來做傳道人。一位常去大陸培訓門徒的台灣牧師作過統計,路加的父親從1987年傳道以來,已經親手建立了五百鄉間家庭教會,這五百多間教會帶出來的基督徒已超過五百多萬。
1992年神給路加一個清楚的提醒:中國大陸十幾億人口,百分之八十的人口在農村,若每千人需要一個傳道人,那麼,大陸一旦開放,將需要一百萬傳道人。
將來會有一天,路加或許會和父親走在同一條田埂小路上,向中國最低層的勞動者傳福音,這是路加的夢……
路加離開家鄉好久了,他走了那麼遠的路。可是,中國永遠走不出他的心。在美國,他寫了一首詩歌,這首詩歌後來經人譜曲成了神州團契之歌,歌詞是這樣的:
「天涯歲月幾蒼涼,故國山河未能忘,
玉衣美食金銀屋,梁園終究非故鄉。
夢中幾回慈母淚,醒來依舊遊子裝。
翹首神州裡心盼,何日福音遍四方。」
我第一次聽到這首歌的時候,我哭了。



尾聲
我想,我該擱筆了。在結束這組神學生的故事的時候,我想起一位舊約時代的人物——摩西,他是以色列人,在一場埃及人屠殺以色列男嬰的大災難中,他僥倖地存活了下來,並且被埃及法老的女兒收養,在埃及王宮裡生活了四十年,他掌握了那個時代最先進的文明知識。後來,又因為一次偶然的事件,他流亡到米甸的曠野做了牧羊人。
一系列的偶然,卻成就了一個有使命的人必要的訓練。
神的時候到了,耶和華在荊棘中向摩西顯現,他呼召摩西帶以色列人出埃及,回到神的應許之地迦南。摩西領受了神的托付,在舊約時代,他結束了以色列民族一段流浪史。這就是一個有使命的人的個人經歷對他那個時代、那個民族的歷史意義。
我們是誰?我們從哪裡來?往哪裡去?
在漂流的曠野,當世紀晚鐘敲響的時候,我們曾對著生命的大漠驚惶發問。
今天,我們已經有了答案,因為,我們找到了神。
我們是神的兒女,我們從東方流浪到西方,我們要回到中國去,並且,我們要帶著那流浪了五千年的民族,在世紀末的暮色裡完成一次神聖的回歸!
這就是我們的使命……

本文作者寧子(原名周媛媛)



使命




原載海外華人福音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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